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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d Island 與電玩同名小說

by Mark Morris

本篇翻譯為譯者自行練習英文翻譯所用，其版權歸為作者Mark Morrise與出版商Bantam Books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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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把她帶來。」

穿上全套的祭典服裝，巫醫看起來十分嚇人。棕色的肌膚，身上掛著叮叮噹噹的飾品，塗上紅、白相間的圖騰。他肩上披著鱷魚皮製的披肩與他那糾結纏繞著彩色碎布的長髮。他戴著人骨作的手鍊、腳環與腰帶，在他腹上的皮帶頭，則是一顆人類頭骨。

他帶領著隊伍上山，走在竹子與馬蹄覽林中的小徑裡，經過鮮豔斑駁的藍雪花與黃蟬花，還有紅色鋸齒狀的大蠍尾花。在叢林中植物生長得非常快速，年輕人必須在巫醫前面用開山刀幫他清開一條路。

那巫醫所指的女孩手腕用繩索緊緊縛住，被兩名衣不蔽體、緊繃的身軀上繪著與巫醫身上一般的儀式性圖案的壯漢拖行。那女孩，即使她的皮膚就如身邊的這些土著一般漆黑，身上卻著西方服裝──牛仔褲與緊身的白棉上衣。那些衣物已經變得破爛又骯髒，她的臉上有著瘀青與血跡。她的指甲在徒勞無功的掙扎中斷裂。她哭泣著求饒，雙手因為拉扯而往前伸直，光著腳踉蹌前進。尾隨著那女孩的是村民們，吟詠嘟囔著數世代以來流傳的咒語。他們搖晃舞動著身軀，眼睛眨呀眨的，就如已被上身或附魔一般。

在隊伍的最後，用繩索互相綁在頸部、手腕與腳踝，為避免它們咬人而綁著木棍在嘴裡的，是殭屍。它們有十六個 ，拖著不穩的腳步，有著白濁的雙眼，皮膚也因為死亡而失去色彩，因為腐爛而呈現綠色與白色。四個男人，每邊各兩個，用馬尾鞭鞭策它們繼續依著隊列行動。揮動鞭子的劈啪聲在空中迴盪，與鸚鵡叫和蛙鳴交織成一片叢林樂聲。

他們走了快四個小時才到達墓地。墓地所在於一個光禿、險峻的山腰，突起於一片叢林綠被之中，並與遠處的山脈相連。太陽無情的落下，而那脫水又精疲力盡的女孩幾乎沒辦法繼續行走。最後半個小時她已在不停的摔跤中度過，她的手腕早因被她的看管者拖拉著而破皮流血。

那墓地前有個巨大的石造陵墓，陵墓造在一個延伸到山裡的洞窟上。那陵墓在數百年前就已經建造，把石頭從山上敲下來並精雕細琢成一個個立體的拼圖。古老的、與巫醫身上所繪相似的圖騰被刻畫在陵墓的牆上──那些圖騰是用來靈魂不被惡靈侵害，並且確保它們可以安全的行走於死後的道路。

走到陵墓前，巫醫把他的雙手放在陵墓入口前的巨石上。他嘟囔了幾句，向死者的靈魂要求進入之許可，然後轉身並舉起他的雙手。

瞬間吟詠咒語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長鞭揮舞的劈啪聲也停止。唯一的聲音是被捆綁著的殭屍們所發出無意義的呻吟聲與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裡發出的響聲。

「我的朋友們，」那巫醫用古老的庫魯尼語﹝註1﹞說，「我們今日來此是為了解除我們村莊的詛咒，」他指著那跪在地上、低頭彷彿屈服在神祇之前的女孩。

「這個女人，」他輕蔑地說，「為我們帶來恥辱與災難。由於她自私又愚蠢的作為，激怒了守護著我們的靈從神域中帶來瘟疫與毀滅。只有一個取悅神靈並解除詛咒的方法。」他作了個戲劇化的停頓。「我們必須把這個女人奉獻給祂們，身體與靈魂，讓祂們可以懲罰她。」

人們歡呼鼓掌並開始祝禱。

「不，」那女孩輕聲說道。「這樣不對，這是謀殺。」她的聲音被眾人的呼喊聲蓋過，她慢慢地搖著頭，她的臉被她的黑長髮蓋住。

那兩個拖著她走過叢林的年輕人抓起綁在她手腕上繩索的另端往前站了一步，雙眼望著巫醫。巫醫點了點頭，他們開始猛推蓋著陵墓入口的石板。汗水從他們肌肉緊實的身軀上流出，額頭爆起青筋，肌肉也隨著她們用盡全身的氣力而緊繃。最後，隨著一陣尖銳的摩擦聲，石塊開始移動，慢慢的移到一邊去。

人群又再陷入沉默之中，半期待著能看到死者的神靈從山脈深處現身。石頭後面的是陵墓的拱形入口，之後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把她帶來，」巫醫說，指著那女孩。那兩個推開石頭的男人，從看管她的年輕人手中接過繩索，粗魯的拉扯，讓那女孩因為痛楚而尖叫並面朝下的摔在地上。

「站起來，」巫醫命令她，他的聲音蓋過女孩的啜泣，「當妳走偏離命運的道路，我們就會直接把妳拖過來。」

依然啜泣著，那女孩艱難的掙扎站起。鮮血沿著她的手指滴在地上。那兩個男人又扯了繩子，讓她又踉蹌著往前了幾步。即使她鼻青臉腫又滿身是血，仍非常頑強，她抬起頭，讓頭髮散到身後，並大喊，「這完全是野蠻的行為！你們看不出來嗎？根本就沒有神靈！根本就沒有詛咒！你們今天所做所為純粹是謀殺！」

人群目瞪口呆，但巫醫只是露出野蠻的微笑並再次高舉他的雙手。

「你們看看！」他大吼。「你們看看在她體內的黑暗是如何想要繼續欺騙我們？」

人群點頭並嘟囔著。她的憤怒很快的消散了，她垂下肩膀，但給予巫醫一個義憤填膺的瞪視。「你們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她說著，「你們這些人？」

那巫醫對著她露出獰笑，露出打磨成尖刺狀的牙齒。「別跟我說話，惡魔，」他說。他對著那兩個男人朝洞穴入口擺頭「把她帶進去。」

不停地向她的看守者哀求，請求他們講講道理，那女孩依然被拖到洞穴裡。巫醫跟著進入，讓人群在動外沉默又期待的等候。片刻後那女孩求饒的聲音轉變為失控的尖叫。當叫聲傳出洞穴，回音迴盪在山脈間，人群互相看著對方，滿意的交談、點頭。最後那女孩的尖叫安靜了下來，又片刻後巫醫與他的助手走出洞穴的入口。

「結束了，」巫醫說道。當男人們把石頭推回原來的地方，他高舉雙手並唸著儀式咒語，熱愛與效忠神靈的祈禱文。他祈求神靈們可以接受他們的犧牲並拯救他們於可怕的災禍與痛苦。當他結束祈禱，人們以低聲吟詠回應，然後陷入沉默。巫醫環視著人群，做出嚴肅的表情。然後突然綻開笑容並大喊，「讓宴會開始吧！」

人們歡欣鼓舞並推擠著希望可以找到一個好位子來觀賞那儀式屠殺。那四個看管著殭屍的男人把鞭子綁到腰上，拔出開山刀在空中揮動，接受群眾的歡呼。然後，使用熟練的屠夫或劊子手技巧，他們開始砍殺那些殭屍，乾淨俐落的斬下它們的頭。人們在殭屍倒下並且把黑紅色的血噴滿揮刀者全身時大笑。那些頭顱被人們撿起並在人群中傳閱，最後放在巫醫的腳邊。他在每一個頭顱放在他面前時嘉許的點點頭。最後十六個頭顱排成一列，眼球泛白並開著血盆大口。

這時一位小孩被推到人群之外，一個大概四到五歲的小男孩。人們鼓勵他走到巫醫面前，將一個布包拿給巫醫。巫醫嚴肅的向他道謝並小心翼翼的解開那塊布。布中放著一把手柄上刻有圖騰的彎刀。巫醫手執彎刀並舉向空中。人群歡呼。

巫醫盤坐在地上，他選了第一個殭屍頭並將之放在他膝蓋間。他將刀插入殭屍的額頭，在雙眼上方，他開始把殭屍的頭鋸開，把頭蓋骨頂端切割下來。幾分鐘後他終於成功的把頭蓋骨切下來，露出灰黑色的腦組織，村民們陷入瘋狂。

微笑著，那巫醫把他的長手指放入殭屍的頭並拿出糊狀的腦組織。他把手朝向那仍站在他面前、東張西望又好奇的小男孩。男孩猶豫地看著他，但巫醫對著他微笑並點頭。經由他母親低聲地鼓勵，那小孩走向前，打開他的嘴巴並從巫醫的手指上吸吮發亮的腦組織。

一陣滿足的嘆息聲從人群中傳出。「吃！」那巫醫大喊並再伸手到殭屍的頭顱裡。當村民們排隊領取他們的祭品，巫醫賞賜給他們最神聖的獎勵。

「吃！」他大叫。「吃！吃！」當第一個頭顱空了，他伸手拿了第二個。

在他背後的墓裡，被嗜肉的狂熱所掩蓋，那女孩無聲的尖叫被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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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庫魯尼，Kuruni，是Dead Island故事中的一個傳統部落。